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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巴黎市中心戴高乐将军广场的中央,是法国为纪念拿破仑1806年2月在奥斯特尔里茨战役中打败俄、奥联军而建的凯旋门。法国人民总在这里迎接他们的英雄凯旋,齐达内就是其中的一位。
谁能告诉我,这个“后马拉多纳时代”当之无愧的世界足坛第一人,这位美学足球的鼻祖,这位用舞蹈诠释足球的“球场上的舞者”,在他的国度里还有什么没有得到吗?
也许普拉蒂尼是伟大的,但他终究没有能够捧起大力神,这使得即便在他告别足坛的时候,还带着些许的遗憾。而齐丹却完成了人生“大满贯”,世界杯,欧洲杯,意甲冠军,西甲冠军,丰田杯,欧洲足球先生,三次世界足球先生……他已经登峰造极,他已经到达了任何球员不能企及的高度。
球场是一个舞台,球赛是一段交响乐章,而他,绝不是那个小提琴手,也不是那位钢琴家,他是一位真正的指挥大师。他正是在那举重若轻之间,却已将整个比赛的脉搏掌握在自己手中。
齐达内的球风与普拉蒂尼可谓是一脉相承,同样的浪漫,同样的优雅。球场就是他的舞台,他也总是能那样从容不迫的迈开潇洒的舞步。而他跳的不是狂野奔放的桑巴,也不是探戈,而是一曲高贵的华尔兹。他的步伐是那样的飘逸,几乎已经到了无所不能,随心所欲的地步。他似乎只是在不经意间,就摆脱了对手的疯狂逼抢与围追堵截。
齐丹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他不完美,因为没有人是完美的,但他却接近完美。现在的他,已不单是一名优秀的球员,更是法国队的旗帜。这位本已决定退出国家队的当代球王在国家队最需要他的时候挺身而出,这本身就是一种高尚。我们暂且不为他诵更多赞歌,只需看着他在退出国家队以前复出以后对法国队起到的不同作用就能明白---------齐达内已经得到了升华。
足球的世界里没有救世主,因为足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但是在法国人的眼睛里,齐达内是永恒的救世主,他头上的光环将永远不会消退。齐达内的身上承载着太多人的梦想,齐达内是伟大的,但是我们不能忘记齐达内依然是人,他终究不是法兰西之神,是人就必然拥有血肉之躯。在他的国度里,他真的得到了一切吗?
不,不是的,绝不是这样的。也许齐达内得到了上天的眷顾,让他拥有了远远超过别人的成就,但是高处不甚寒啊!越是伟大的人,越容易孤独,痛苦来得就越猛烈。因为人们更能理解他的快乐,却无人分担他的伤悲。
02年的夏天,伟大的法国队兵败韩国。齐达内也遭遇了自己的滑铁卢。面对丹麦队时,齐达内的表演堪称伟大而悲壮,拖着一条受伤的左腿,在场上踉踉跄跄地奔跑着,却依然是勇不可挡的。最后法国小组没能出线,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让人感叹:匆匆,太匆匆……….
06年开场五分钟主罚点球,面对世界第一门将,他用罕见的勺子吊射点亮了亿万人的眼睛。黄健翔连连赞叹:在世界杯决赛场上,敢选用这种高风险高难度踢法的,大师级的齐达内是第一人,他在以轻松的心情享受自己的谢幕表演。我却不喜欢这样的评价。战幕刚刚拉开,胜负未见分晓,面对实力不相伯仲的对手,我不相信此时的齐达内是轻松的。作为全队组织进攻的核心,他的目标绝不只是用炫目的技巧来完成个人的谢幕演出,他的任务是引领法国队夺胜捧杯。抬脚之间,他的心情应该是凝重的,正如开赛前与卡纳瓦罗交换队旗时的严肃——隐去了对决巴西前了然的笑容,我相信,那时的他正严阵以待。
先发破门后的齐达内继续着王者的征程。我早已习惯了在场上搜索那个头顶光光、不急不慌的瘦长身影。年事渐高,他不比年轻的里贝里可以满场飞奔,常见他小跑几步即停在原地,荡开细腿开始小范围溜达。但一朝皮球在侧,球场便成了他的天下。从肩到胸,从膝盖到足尖,每一点都可以是皮球的小憩之处。双腿的左挡右摆,包抄间隙中的灵妙转身,脚下的一停一顿,他像磁场一样将球吸附在周身。不见多少力道,但见行云流水,待将对手诱引到面前,几个周旋后突然前脚一拨或后脚一磕,球就轻巧地送到了队友脚下。那一个顿足,如拉丁舞场上的一个收势,身形挺直,干净利落。记得对阵葡萄牙那场中间,即使是体力不支脚下发软的时刻,他仍在踉跄中完成了几次倒脚,最后以手撑地将球传了出去,那一幕,看的人心疼。
当镜头聚焦到齐达内愤怒的当胸一撞,我目瞪口呆。当裁判奔向齐达内,右手在裤兜里摸索时,我感到了绝望。终于,一抹刺眼的红当空一划,提前宣判了齐祖的谢幕。
原来世间本没有神话。我追随了一场戏剧的起伏演绎,也眼睁睁地看着久盼的完美在瞬间破裂。
有人说:没有人可以打败法国队,除了他自己。真正断送了齐祖的又何尝不是齐祖本人!目送着你落寞的背影,我第一次感到了痛心的遗憾!赛前,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要看着这位艺术大师不留遗憾地告别绿茵,可怎能料到,现实竟硬生生地将结局拽到我最不乐见的对立一极。
比赛结束,领奖台上,我没有看到你,也说不清是否期待你的出现,因为,我不知道你可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万千镜头。意大利的8号穿着内裤在场上招摇,他和队友在奖台上放浪形骸恣意狂欢,大力神杯快被欲望的嘴唇亲烂。白色纸面漫天落下,阿依达的凯旋曲在场内回荡,我无心欢笑欲哭无泪,我心心念念的是,此刻的你,孤独地留在休息室中,是否知道外面的世界已变了模样?我不想再纠结之后的是非功过,只是忘不掉,你站在判罚点上突现凌厉的眼神,以一道绝妙的任意球成全了亨利,保护了法兰西;忘不掉绿茵之上、众人之中,你独有的灵动脚法,快慢有致间指挥若定;忘不掉战胜葡萄牙之后,你拍着菲戈的头,含笑惜别英雄的真诚坦荡。今天,你也要走了。我在心里为你送别,光环褪下家人团聚,希望你过得好。放眼今后的球场,纯良的亨利在渐渐崛起,心术不正的C罗会自成一派,一代新人换旧人,岁月规律无可挡。但我会继续欣赏你,无可替代的艺术大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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